
美女如云
■ 伍 穆
退休后的一天,参加老同事为其公子举办的婚宴。颇有专业风范的主持人穿着华美的礼服,热情洋溢地介绍新郎、新娘以及双方家长,适时地插上几句俏皮的噱头,一次又一次将婚礼的气氛推向高潮。
按照惯例,主持人用各种美好的辞藻赞美新郎、新娘的外貌和气质。所幸这对新人实至名归,新郎高大魁梧,仪表堂堂,新娘五官端正,身姿曼妙。我和身边的朋友私语:“新郎新娘都不错,假如他们不般配,或者有明显的瑕疵,如何赞美新人,那就是对主持人的考验了。”人们都说,成为美丽的新娘是每个女孩心中最美好的梦想。在一切细节都臻于完美的婚宴上,在追光灯聚焦的镜头下,新郎新娘的外部形象必然成为婚礼上的最大亮点。一个女人一生最渴望的就是披上婚纱的那一刻,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最美新娘,无论是靓丽的妆容还是美好的爱情,都能让每一个现场的来宾艳羡不已。而新郎也期待能在那个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脱口而出的台词没有丝毫的矫情和伪饰:“我最美丽的新娘,我将引领你去领略生活带给你的完美!”但是,那些仪容稍有差池的女人怎么办?人们对男人的评价是多元的,但对于女性却不约而同地要求:你不但要性格温婉,还要对得起观众。人生有很多东西可以通过努力去取得,唯有这“天生丽质”要靠天赐。法国作家左拉在小说《陪衬人》中慨叹:“我不知道有谁比多情的驼背和渴求爱情幸福的丑姑娘更忧伤了。”
我曾在《散文》杂志上读到一位被誉为“才女”的本市作家的文章,描写她在工作期间的经历和感受,素材虽说琐碎,文字却行云流水,使读者能窥见职场的一些内幕以及人生的种种况味,也能咀嚼到语言的隽永和美感。作者上班的那条两湖岸线的路段被夸赞为“整个城市最秀美的精华所在”,而关键的句子还在下面:“我曾千百回低语徘徊在这条路上,青春无敌地在心中装着这样的句子:我是目光,也是景色。”这后两句也许受到卞之琳《断章》的影响,把第二人称转换为第一人称,是需要一定的底气的。正如文中另一处透露了别人对作者才情的赞誉,这个句子则含蓄地秀出了对姿容的自信。
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北京作协副主席、茅盾文学奖得主乔叶,发表作品200余万字,其才情在文学创作上得到了倾情挥洒,专家评价乔叶的文笔和她本人一样“温暖而可爱”。她本人却不止一次在文章中调侃自己的外部形象,例如:“能把美女拍好,不是本事。能把我这等材质的女人拍好,我觉得非常考验执机者的功力。”(《身边的邛海》)“在嘉宾群里,我尽量往后撤,怕自己显眼。像我这种银盆大脸的人,上镜一向难看,所以很知趣地想要潜伏,可是就这么几个嘉宾,想要潜伏到底也不大可能,且只有我一位女嘉宾,因此也时不时地被推到前排。没办法,只有忍受。”(《敦煌日记》)这些语句,彰显了女作家的坦荡胸怀和宏大格局。即便乔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美女”,但依然是大批文学青年心中的一座高峰。乔叶给我们许多陷入“容貌焦虑”的女士提供了从容面对的榜样。
迟子建在《爱荷华日记》中写参观法国油画展的观感时说:“在印象派大师笔下,通常女性会更接近唯美。”这一结论并不局限于某个画派或某种艺术形式,而是契合自然和人类社会的普遍规律。正如文史专家陶秋英所言:“人以女性为美,动物以雄性为美,植物以花朵为美”。《诗经》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诗句,成为千古以来描写美女外貌的经典之笔。两千多年过去了,中国人对女性的审美标准基本没有太大变化。但实际上,人体各部位的审美元素都符合美学理想的个体在女性群体中的比例是极少的,女作家草白说:“人群中的少数者无意间达到了美的极致。”当然,那些花巨资整出来的“人工美女”,用滤镜等工具叠加而成的“假脸”以及AI制作的“美图”,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也许,对于女性,美丽的容貌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上帝的钥匙”,是一种稀缺的“软资源”。不过,今天人们又会感慨: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营养的改善,服饰的讲究,以及婚姻圈子的扩大,触目所及的美女,呈现出越来越多的趋势,香港资深作家亦舒在《独身女人》一书中有这样的话:“这一代的女孩子比我们这一群处处胜一筹:身材、面貌、智能。”我想,一个理想的社会,不仅是社会高度文明和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的社会,也应当是一个“美女如云”的社会。
清代文学家张潮在随笔《幽梦影》中说:“山之光,水之声,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韵致,美人之姿态,皆无可名状,无可执著,真足以摄召魂梦,颠倒情思。”在人世间,除了美人之外,还有不少美好的事物——美景、美食、美文、美声,都能使人得到快乐和治愈感。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繁荣,文化的发展,人们道德水平的提升,各种美好的事物将会异彩纷呈,人们的幸福指数将会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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