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往事之——

印在民国赣省钞票上的马毓宝

■ 冯晓晖

概述：

1912年10月17日，马毓宝被授予陆军中将，并加上将衔。

马毓宝（1864年~1933年2月1日），字元良、孝先，安徽蒙城马圩人，民国时期军事将领，毅军统领马金叙之子。

评述：

民国初期与九江相关的马毓宝有两位：一位是在辛亥革命中作出重大贡献的安徽蒙城人马毓宝；另一位是参加李烈钧领导的湖口二次革命，后来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牺牲在欧洲的云南人马毓宝。两人相差30岁，级别也相差甚远。但如今在网络上介绍马毓宝的文章，却常常将两人的照片搞混。

如今两位马毓宝的名气都不大，影响力有限，关注的人少，出现史料上的失误也不足为怪。两位马毓宝中的前一位，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江西民国银行（亦称赣省民国银行）发行的五元钞票上，便印有马毓宝的画像，下面写着：“赣省都督马”。

马毓宝成名于九江，曾领上将军衔。在《九江市志》《九江人物志》等志书中，都没有他的单独条目。几家百科网站对他的记录也只有寥寥数语，他的名气远逊于同样被印在全国发行的纸币上的民国政府主席——林森。林森同样成名于九江，曾是马毓宝的部下。

马毓宝是安徽人，父亲马金叙曾为清军统领。甲午战争期间，马金叙在我国的辽宁地区及朝鲜半岛等地抗击过日本侵略者。八国联军犯北京期间，马金叙率领马毓宝等四个儿子奋力抗击。他保着光绪帝、慈禧太后西逃，可谓忠勇之将。

临时大总统（袁世凯）曾任命马金叙为直隶提督。1912年，大清灭亡，忠勇的马金叙摇身成为民国将帅。

维基百科称，马毓宝1908年毕业于北洋陆军大学正则班第1期。这段记录的年份或许有问题。北洋陆军大学即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是中国近代唯一一所最高级别的军事学府。1906年5月创设时被称为“陆军行营军官学堂”，学员分为速成、深造两班，深造班即正则班。两班于1909年春先后毕业，合称为第1期。据此推算，马毓宝应在1909年毕业，毕业时他已有45岁。

1910年，马毓宝被授予正军校官衔。清末新军仿照普鲁士军制建立了军阶等级，正军校为正五品，相当于原清军守备。被派往南昌任职的马毓宝，先任参军一职，1911年1月升任陆军第二十七混成协第五十三标标统。混成协是新军的编制，相当于后来的一个师。二十七混成协是驻江西的最高军事单位，下辖两个标（相当于旅），其中五十三标驻九江，九江还有五十五标的两个营。就任五十三标标统的马毓宝，成为九江最高军事长官。

在辛亥革命之后成立的九江军政府分府中，马毓宝就任都督。从这一天开始，马毓宝的名字响彻全国，他很快又成为浔皖都督，统领了九江和安徽。九江起义后，李烈钧率领革命军首先向安庆进发，使得安徽率先光复，因此安徽人奉九江为赣皖革命之首府。

1911年12月1日，南昌光复。9日，马毓宝在民众的欢呼中到达南昌，就任江西都督。之前曾有两任江西都督，就任时间很短，无论从贡献还是影响力，马毓宝被公认为民国赣省第一都督（其实是第三任）。

马毓宝在都督的位置上也没坐多久。1912年3月（很多资料声称在1912年1月），他被迫辞职，让位给部下李烈钧。关于这一段公案，说法不一。但笔者以为，马毓宝之所以被迫辞职，还是南北之间的对立所致。江西革命党的势力太大，旧军官出身的马毓宝压不住，直到李纯带着北洋部队杀进江西，才将革命党人扫除干净。

从江西都督的位置退下来后，马毓宝没有什么太大作为。但毕竟是为辛亥革命作出过巨大贡献的老人，历届政府对他仍很尊重。马毓宝先到了北京，被袁世凯授予陆军中将并加上将衔。1922年9月，获授宝威将军。1932年7月，马毓宝被南京国民政府任命为政府参军。1933年2月1日，马毓宝在上海病逝，享年69岁，民国政府以上将待遇为他办理后事，其遗体归葬安徽老家蒙城。

关于马毓宝其人，一些文章在介绍九江辛亥革命时会提到他。据说，马毓宝曾坚辞不允，却“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勉强应允。不少作者声称，马毓宝懦弱无主见，且无革命思想。同盟会员和起义将领或威望不足，或为他的部下，只能公举他做领袖。

有人将他与黎元洪相比。黎元洪在武昌起义时是协统，起义当晚被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朋友家里，却被革命党人找到，推举他当了湖北都督。马毓宝和黎元洪都是旧官僚，却白白拿到了胜利果实，扮演了一个“英雄”角色。

依笔者看，那种把马毓宝说成“懦弱无主见”的说法，未免太轻率。革命成功之后，马毓宝、黎元洪等人看似坐享其成，实际上是被形势推上去的缓冲者。只有这样的“中间派”，才能让胜利得以维持。待到革命党或保守派的力量壮大，他们自然会被替换。

1912年3月，马毓宝辞去江西都督职务后，李烈钧上任。可在当年的4月，他的父亲马金叙却被任命为直隶提督，袁世凯的高级军事顾问。由此可见，马毓宝或许并非性格坚毅、主见鲜明之人，但他在辛亥革命中率领九江乃至江西各地起义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作为民国初期的重要人物之一，马毓宝有被铭记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