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到尹琼时,就听说她的身上没有“暮气”,大家都称呼她尹总、尹老师。见到尹琼时,她正在看一本关于家庭教育的书籍,侧戴着一个贝雷帽,不施脂粉,眼神有着年轻人一般的神采。用她的话说,“只要我想,我就一直学下去、做下去,人生价值体现在自己对自己的认同感。”
家庭教育学习讲座上的“老人”
前段时间,在一场主题为《保持边界关系更美》的家庭教育公益讲座上,尹琼和来自武宁县第四中学的张钰娟老师探讨了在家庭教育中如何保持边界让亲子关系更美的问题。市妇儿家庭教育中心理事长黎璇如说,“起初,尹老师每次过来参加活动我们都很吃惊,因为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年轻的家长比较多,很少有隔代的爷爷奶奶辈来为孙子辈的教育问题听课学习的。尹老师每次来,都带着笔记本过来做笔记,下课后还会和授课老师沟通交流很久。”
其实,在尹琼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我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去外地读书,作为母亲,我的心里对她总有一点亏欠。”尹琼的家庭是典型的慈父严母,在对待女儿的教育问题上,她奉行的教育方式是“虎妈”式,“我告诉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稍有不慎,我就会火气很大,打压式的教育让女儿很受伤,很早就想离开我们独自上学。”
女儿11岁时,尹琼和女儿共同决定去南昌学习艺术,“当时做这个决定,其实我们作为父母也是很纠结的,毕竟还是太小了,但是女儿坚持要去,我觉得当时她这个心里还是想逃离我。现在看来,我们的这个决定是对的,我当时的行为确实让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很窒息。”尹琼说,“错了就要认,虽然如果时光倒流再回到当时,我还是会因为迫于生活压力,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但是我的行为终究还是对唯一的女儿产生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在她最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生硬地让她自己去飞翔,这点我非常遗憾,所以我现在改变了观念,想弥补却没有办法在女儿身上弥补。她已经长大成人,并且自强自立,成为了一名很好的高校教师。我要弥补,就只能对外孙好一些。”
解开“疙瘩”的方法
尹琼说,女儿的婚姻之路也并不顺遂,生下孩子后不久便和丈夫分道扬镳。现在女儿母子和尹琼同住,孩子的生活基本由尹琼负责,女儿负责辅导小孩的作业。“开始的分工是这样的,但是我女儿她要强,她只要自己可以做的事,她都坚持自己来。”
有句话说“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尹琼看到女儿对外孙的教育在走自己老路,她不想让女儿也像自己一样将来心存愧疚,“这感觉不好受,我就开始插手孩子的教育问题,我用鼓励式的方法,希望慢慢打开孩子的心,静待花开嘛,但是我女儿的性格就比较急,也可能是大环境推着她不得不‘卷’。”就这样,母女俩的分歧产生了,女儿会问尹琼,“你现在知道这样,那以前呢?以前怎么教我的呢?”尹琼总是沉默不语,她从来没有和女儿开诚布公地谈过以前的事,她的愧疚、她的爱都深藏心底,只能通过对外孙和女儿关心来消散母女心中的芥蒂。“有的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不想提也不能提,我相信女儿心中也懂,她现在强势的教育方式其实说到底也是源于我,我必须要更有耐心,更多地去学习,才能化解掉矛盾。”
路灯下的“妈妈”
在尹琼的人生哲学中,“学习”是一张永不褪色的通行证。从小她就喜欢看书,也对自己人生有着明确的规划。从学校毕业后,她来到九江市五交化公司从事会计工作。后来九江一家城市信用合作社因为经营问题被查,面临着无人接手收拾“烂摊子”,她却选择在此时转行,自愿来到信用社,并考取了相关从业资格证,承担起重任。也正是在此时,11岁的女儿去了南昌读书。后来,她又觉得会计的活儿实在“无趣”,失去了挑战,毅然离开体制内,自己创办公司,做起了拍卖。
“又是新的东西,又是‘书天题海’的学习,好在我很快就通过了各项考试,取得了证书。”尹琼的拍卖生意风风火火干起来了。招到了年轻人,她放手让年轻人去干,鼓励他们也去学习、去考证。出生于1961年的尹琼,实际上已经达到国家规定的退休年龄,从体制内退休后,她本可以拿着退休工资颐养天年,但是她的选择是学习。不断地学习让她的精神得到满足,也让她“干一行爱一行。”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老人,做任何事,我都要先学,总觉得以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还不够。”尹琼说,现在她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一半的时间用于工作,另一半的时间就花在家庭上,“自从爱人患病离世后,我感到这个家里我们三代人就成了密不可分的整体。很多事情我们都经历了,弯路也走了,现在我只想通过自己努力,让生活向前延续。”
这天,尹琼和女儿把外孙从兴趣班接回家,他们走到楼下,外孙说想踢毽子,但是又担心作业还没写完,他抬起头询问妈妈,妈妈看了眼尹琼,尹琼笑嘻嘻地说,“踢一会儿不要紧,作业不急着这么两分钟,来吧,我们三个人来比赛。”冬夜很冷,三个人一边笑着一边踢踏起来,运动后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氤氲出一团暖雾。
(九江日报记者 周慧超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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