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向未来
□ 罗旭初
清晨的浔阳楼还笼罩在薄纱似的雾气里。我站在锁江楼塔下看大江东去,那些被晨雾洇湿的往事便顺着江风扑面而来。
庐山云雾漫过白鹿洞书院时,我总想起古人笔下的“向阳花木易为春”。这座被长江与鄱阳湖环抱的城,从来不是历史的旁观者——从陶渊明采菊的东篱,到白居易琵琶亭畔的月色,从周敦颐濂溪书堂的莲香,到九江船号的浪涛声,九江人始终以向阳而生的姿态,将千年文脉化作奔向未来的舟楫。书院的银杏叶落满石阶时,总让我想起千年前朱熹在此讲学的情景。青石板上深深浅浅的脚印,是否还留着某位书生捧卷吟哦的温度?檐角悬着的铜铃随风轻吟,恍惚间竟与《琵琶行》里的弦音重叠。那些被江水浸润的诗句,像青花瓷上的缠枝莲,在时光里蜿蜒生长,开出一树树素净的花。
晨光穿透千年古樟,在《白鹿洞规》的碑文上投下斑驳光影。这里曾走出过李渤、江万里这样的文人,他们如庐山松柏,在风雨中扎根,在阳光下生长。如今,书院里的学子们手持电子古籍,用指尖触摸《四书章句集注》的墨香;他们用全息投影复原“紫阳手植丹桂”,让古老的书院与数字时代共振。这种向阳而生的力量,恰如九江的茶树——越是寒冬,越能在春光里萌发新芽。
晨雾未散时,我站在琵琶亭的飞檐下。江风裹着湿润的水汽扑来,像谁轻轻掀开了历史的帘幕,白司马的青衫也曾被这样的风掀起过吧?那时他送客的琵琶声,该是从这亭角的铜铃里漏出来的,叮咚着撞进江月,又沉淀成九江的底色。
浔阳江头的琵琶亭,依旧回荡着白居易的《琵琶行》。我曾见过一位盲人琴师,在此弹奏《霓裳羽衣曲》。他的指尖抚过琴弦,仿佛在触摸盛唐的月光。他说:“琵琶声里,有九江的浪涛,有浔阳楼的灯火,有江州司马的泪。”那一刻,我忽然懂得,文化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流淌在血液中的基因。当琵琶声与长江的汽笛共鸣,当古琴谱与电子音乐交织,九江人正以向阳而生的姿态,将千年文脉化作奔向未来的舟楫。
这让我想起鄱阳湖的候鸟,每年秋冬,它们从西伯利亚飞抵这里,用翅膀丈量着这片湿地的温度。它们是时间的信使,用迁徙的轨迹写下最动人的诗行。所谓未来,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远方,而是此刻脚下的土地,是每一次振翅的坚持,是每一声鸣叫的回应。这些候鸟,是九江人心怀向往的隐喻——它们不畏万里征途,只为追寻温暖的家园。在湖口县,我见过一位渔民,他放下渔网,改行生态监测,用无人机记录候鸟的迁徙轨迹。他说:“过去我们向湖索取,如今我们向湖守护。”这种心怀向往的转变,恰如九江的江河——越是蜿蜒,越能在入海时拥抱广阔。
在烟水亭附近,我遇见一位写生的老人。他的画布上,陶渊明的菊、白司马的月、现代的货轮、翱翔的候鸟,都在同一片天空下生长。“您画的是九江的过去和现在?”我问。老人笑了,笔锋在纸上游走如飞:“哪有什么过去现在?你看那烟水亭的飞檐,明朝的工匠砌的砖,清朝的画工描的彩,今人又补了新漆——我们都是时间长河里的摆渡人,手里都攥着一把火。”
微风掀起他的画纸,我看见画角题着一行小字:未来不在云里,在泥土里;不在明天,而在此刻。我忽然懂了九江人常说的向阳而生,不是追逐太阳的影子,而是让自己成为发光体;不是等待未来的降临,而是用每一天的耕耘,把当下活成未来的模样。
九江,不仅仅是一座城市,更是无数九江儿女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既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豪迈,也有“浔阳江头夜送客”的柔情;既有“采菊东篱下”的淡泊,也有“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壮志。在九江的每一个角落,我都能看见向阳而生的力量——那是白鹿洞书院的学子,用数字技术复原古迹;那是琵琶亭的琴师,用现代音乐演绎古曲;那是鄱阳湖的渔民,用科技守护生态;那是长江上的水手,用智慧驾驭浪潮。
面朝长江,我深思着人与自然之间的微妙关系。长江,既是大自然的恩赐,也是人类文明的摇篮。它用甘甜的乳汁滋养了这片土地,孕育了无数生命。然而,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长江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污染、过度开发、生态破坏……这些问题如同一道道伤痕,刻在了长江的身躯上。我记得那年,由于上游工厂的污水排放,长江某段水域的水质严重恶化,鱼儿大量死亡,江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那是长江在哭泣,在控诉人类的无知与贪婪。我站在这里,望着这条曾经清澈如镜、生机盎然的江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和深沉的思考。我深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场伟大对白中的参与者,我们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行动,都将影响到长江的未来。
面朝长江,我仿佛听到了一种深切的召唤。那是长江对子孙后代的殷切期许和郑重嘱托,也是大自然对人类的警醒和告诫。它告诉我,我们要珍惜这份宝贵的馈赠,保护这片美丽的土地。我记得那年,国家启动了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强调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它告诉我们要珍惜这份宝贵的馈赠,保护这片美丽的土地,让长江的碧波永远荡漾在华夏大地上,让长江的生灵永远繁衍生息。
我能记住的,都是些老九江。那些曾经的街道,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三里街、十里铺,这些地名,如今已经失去了旧时的模样。长虹西大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成为了新的繁华所在。然而,我仍然怀念着那些老九江的日子,那些安静而祥和的时光。
记忆中的老九江,三里街十里铺,那些曾经熟悉的地方,如今已找不到旧时的模样。长虹西大道,不断延伸,车来人往,繁华的背后,谁还会记得老马渡的安详时光?
烟水亭、浔阳楼,这两处名胜古迹,见证了九江的历史与变迁。它们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却依然屹立不倒,成为了九江的标志性建筑。每当我走过这些地方,总会想起那些关于九江的传说和故事。而新城八里湖,则是一个时尚而漂亮的地方,它代表着九江的未来与希望。
新城的八里湖,流光溢彩,时尚漂亮,尽显现代都市的光彩。然而,在我心中,烟水亭、浔阳楼这些传统的地标,它们只有年份的沉淀,却没有沧桑的变化。每当春江花月夜别时,我依然会想起那茫茫的离别之情。
我能记住的都是些老九江,那些过往的岁月,那些深刻的记忆。它们如同一面面镜子,映照着我的过去,也照见着我的未来。在这个变化莫测的世界里,唯有记忆,能够穿越时空,连接过去与未来。
老九江,是我心灵的归宿,是我情感的源泉。在这个世界的喧嚣与浮躁中,我常常回到那些记忆深处,寻找那份宁静与纯粹。那里有微风、有花香、有汽笛声、有笑脸、有钟声,还有那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它们组成了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当岁月流转,当一切都成为过去,唯有记忆,如同不灭的灯塔,指引着前行的方向。老九江,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将永远存活在我的记忆之中,不论时代如何变迁,它都是我心中永恒的风景。
所以我要说,这就是九江的答案。千年文脉不是供在玻璃柜里的古董,而是活在烟火里的呼吸;向阳而生的姿态,不是刻意地标新立异,而是把对土地的热爱、对生活的热忱,揉进每一次播种、每一次划桨、每一次挥毫。未来从来不是一个抽象的词,它是孩子咬下第一口庐山云雾茶时的甜,是货轮鸣笛启航时的震颤,是候鸟掠过湖面时抖落的星光。
我想,“九江,向未来”,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九江人用千年文脉书写的答案。从陶渊明的东篱到九江港的货轮,从白居易的琵琶声到鄱阳湖的候鸟群,九江人始终以向阳而生的姿态,心怀向往的勇气,勇往直前的决心,在历史的长河中踏歌而行。因为,我们深知,未来不是远方,而是脚下这片热土的延续;未来不是等待,而是此刻每一个九江人手中的火种。
(图片由九江日报记者 孙昌模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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