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记（组诗）

■ 夏泽民

以前，每次回家

总要去屋后的菜地里找母亲

从小镇上找父亲

那时的世界多喧闹呀

一些蝴蝶陪着母亲在菜园里

进进出出

几条小路跟随父亲

拐来拐去

现在，每次回家

只需在门前的椅子上

就可以精准定位到他们

此时，世界多安静呀

几只鸟就能占领语言高地

一缕阳光，就能融化父母面颊的

那些陈年的冰雪

家乡的清晨

村庄，河流，森林

一切都悄无声息

只有一两只鸺鹠

从山谷中发出尖叫

每叫一声

应该有几只田鼠在草间逃窜

应该有一些露珠

被摇落

此时，星星正逐渐隐去

一轮红日开始慢慢描红

几条乡间小路

被早起的村民

一一踢醒

村 庄

山还在，树长高了一些

河还在，鹅卵石又长了年龄

云朵还在，炊烟好像不见了

稻田还在，牛却找不到了

老人还在，昔日的小男孩都成父亲了

黄昏，太阳依然从那个山坳回家

夜晚，月亮依旧照顾着一切

我数了数天上的星星

好像少了几颗

昨晚，分明有几颗落在人间

风替我一起翻了翻草

一颗都没找到

我不死心

捡回一些露珠

应该是星星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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