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端（组诗）

■ 砚小鱼

如 果

海浪，知更鸟，椴树上

悬挂的黄昏。

如果爱也有剧本。我是喑哑的旁白

是你不曾听说的部分

是你孤独时。尾随在你身后

透明的影子

是日落时，大海不断翻涌的悲伤

是深秋的落叶，固守着

残缺的爱意

是你叹息时，湿润。辽远而沉默的风

在海边

姐姐，退潮时埋下的贝壳

涨潮时就会消失

——它们又一次被抓回了海里

我们戴着碎花头巾，赤着脚

跑向海水，银镯子与浪花碰撞出清脆的回响

姐姐，暗礁划破了我的脚踝。

我的手心里沁着的盐渍

是大海给我们刻下的族谱

我们围坐在海边，把长发编进渔网里

越收越紧，直到

海草爬上我们露出的小肚皮

姐姐，我们要有说有笑地

谈论自己的生死

只有出嫁的时候，要大声地哭

云 端

她在黄昏放牧羊群，有时我也是其中的一只

像樱草陷入春天的迷局

她的小鞭子落下蓝色的疼痛

赐予我粟粒的轻颤

她在我的天空流淌。具有水的柔软和善变

我渴望长成她怀里的一尾鱼

被短暂地深爱，永恒地。抛弃

命运的手指拨动光圈。

我们在虚化的背景里反复地重叠，分离

我着迷于这距离的美感

却从未敢真正地靠近

她的身体盛满了忧伤

一碰

就噼里啪啦地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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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晨

责编：肖文翔

审核：吴雪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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