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九江 | (讲述)侵华日军在我家乡的恶行

3月27日 19时 阅读 32090

侵华日军在我家乡的恶行

■ 张 三

日军侵华期间,在我的家乡干了多起惨无人道的坏事,当地老人说起无不愤慨。

东牯山失守后,日军舰船沿鄱阳湖溯赣江而上。其中一艘军舰长时间在鄱阳湖毗邻星子县(今庐山市)蓼南乡的沟子口驻扎。地处鄱阳湖边的村民有个习惯:每年在湖水退去的春秋季节,都会坐船上洲去打柴草。那时装柴草的船叫扒河船,没有机械作动力,全靠人力划桨或由纤夫在岸上拉纤前行。

沟子口是蓼南乡上下洲村民的必经之地。令人头痛的是,日军军舰刚好停靠在那里。

日军害怕遭遇中国军队或游击队伏击,强行要求来往船只必须出示他们事先发放的旗子。此外,日军还时常刁难村民,稍有不慎即招致打骂。村民们路过那儿总是提心吊胆,生怕惹来麻烦。

蓼南乡刘家湾村的刘茂礼老人是20世纪20年代出生。据他回忆:“日本佬打进来后,他们开着兵舰在鄱阳湖横行霸道。有次要我们给东西他们吃,不给就打。记得那天我们村的人拉着扒河船到洲上去装柴。行至日本军舰附近,我们小心翼翼地按规程操作。不料,日本佬大声喝令我们把船靠过去。见我们动作稍微慢了点儿,日本佬二话不说,立马朝船上开了一枪。没办法,我们只得手忙脚乱地照办。一到近前,鬼子就问:‘鸡子蛋有个么?哒哒密食’意思是要我们送鸡蛋给他们吃。那时生活艰苦,我们也没什么好吃的可带。就回答:‘太君,没有,鸡蛋只有一个。’日本佬顿时厉声呵斥:‘那那的不行,三把子(木棍)的打人。’一说完,就有日本佬操起一根粗木棍跳上船,双手抡起朝我们开打。他一个一个地打,每人都挨三四棍。痛得我们后来在洲上躺了好几天,难以动弹。直到现在,我被打的腰上、手臂上还会隐隐作痛。”

同是上洲,我们杨家庄村民就没刘家湾村民“幸运”。在水落滩出后一个秋日,村里十几个青壮劳力吃过早饭后拉着一艘扒河船,往永修吴城附近的洲上去打柴草。我二爷爷也是其中的一名纤夫。刚到日军军舰附近,日本兵便咆哮大怒,说在最前面拉纤的人未及时停下收绳。可此时,纤夫根本未走到规定收绳区域。

我二爷爷等人觉得委屈,忍不住申辩了几句,日本兵顿时咆哮得更凶了。他们气势汹汹地爬上扒河船,边吼边比画着,强令村民们解下绊篼索,将他们一个个反绑捆在船两侧搁起的长桨上,再用铁链把民船拴住。日本兵抽出皮带恶狠狠地对村民们劈头盖脸地一顿毒打,还用皮鞋猛蹬大家的下身。有个日本兵折腾累了,居然地朝我二爷爷的脸上撒尿。有个长官模样的日本兵拔出明晃晃的军刀,逐个在村民面前晃动,咬牙切齿地叫嚣着要砍了他们丢进河里喂鱼。村民们被吓住了,大气也不敢喘。

日本兵对村民施暴了个把时辰后,被抓的村民里有一个叫张起梅的村民胆大机灵。他向日本兵求饶:“太君,这次是我们错了,小民罪该万死!但今天村人都被抓来这里,您再怎么处罚,家里也没人知道。您请行行好,让我们捎个口信回家,也好让家里人知道啊……”

他本是试试看,哪里知道日本兵凑在一起叽里呱啦嘀咕一阵,居然同意放一个人回家报信。村民们稍作商议,决定派“趴脚”张起梅回去。

张起梅一下船,并没有往家里奔去,而是跑向吴城方向。吴城水路交通四通八达,自古就有“装不尽的吴城,卸不完的汉口”之誉。张起梅的姐夫叫郭士钟,通晓英文,在吴城里美国人开办的教堂工作。

如今说起郭士钟,村里年长的村民仍津津乐道。当年,郭士钟在吴城算是风云人物。他为人和善,有侠义心肠,屋场上不少人得过他的帮助。他生有二子,幼子郭仁旺高中毕业回乡告祖,横塘郭的人全体出动,用48杆响铳开道迎接。

张起梅一口气赶到吴城,见了姐夫郭士钟后,把日军扣人扣船及村民生命危在旦夕的事告诉他。郭士钟听后很着急,说:“你等等,我去找人想想办法。”他想了想,走进教堂后不久,便拿出一封外文写的信件,交给张起梅说:“这是美国主教写的,你拿这个去见日军长官,快去!”

下午,张起梅跑回船上,把信件递给了日军。日军长官看完信后,指挥士兵放了村民和船,并派一艘小划子护送村民们去往吴城。直到这时,大家才松口气。此后不久,村民们在湖洲上围捕到一头獐。大家宰杀洗净后,特地扛去河对岸的教堂感谢那个美国主教。

遗憾的是,大家不懂外文,信里写的什么内容没人知道,就连那个美国主教叫什么也不记得。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村民们一谈及此事,依然无比愤恨侵华日军的暴戾,感激美国主教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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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晨

责编:肖文翔

审核:许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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