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读九江丨(讲述)武垦——我人生中的第一个驿站(上)

2023-09-03 15:00:00   长江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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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垦——我人生中的第一个驿站(上)

■ 罗长安

武垦,全称是都昌县国营武山综合垦殖场,也可称武山林场。这里是我59年前上山下乡进行劳动锻炼的地方。

20世纪60年代中期,全国知识青年和回乡知青上山下乡建设新农村运动。在这一运动的热潮下,都昌县委、县政府于1964年正式发动和组织城镇知青报名上山下乡,我热衷于新鲜事物,向往集体生活,放弃随父学艺的机会,在当年6月,到都昌镇政府上山下乡办公室登记报了名。随后的几个月中,参加了镇政府几次会议,听取了镇领导关于全国开展上山下乡运动的形势、意义和理想的演说,国家对知青工作相关的政策等报告,让我更加热情高涨,意志昂扬。在8月中旬,居委会吕九莲主任又一次通知我第二天到镇部开会,并打招呼要我做好下乡的准备。果然在这次会议上,我们得知此次下乡确切的地方是国营武垦林场。该场位于连绵都(昌)湖(口)彭(泽)鄱(阳)四县的武山山麓,在都昌县的最北端,旁有大港中学,紧邻大港镇。会议期间,镇领导与参会的知青们合影留念,而今这张老照片成为记载都昌县第一批上山下乡历史事件的珍贵资料。

会上宣布,本批20名城镇知识青年将于8月20日上午8时,集中到蒋角塘老县委会门前乘车,正式赴武垦林场安置落户。

8月20日一大早,我来到预定的出发地,此时老县委门前人头攒动,县城东西街居委会来了许多人,也包括不少知青的家长前来送行。县委大院的围墙上贴着的“热烈欢送都昌县第一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等鲜红的标语,县里和镇上的干部穿梭般地在忙着做一系列组织工作。很快镇上请来的锣鼓队开场响了起来,欢快的鼓乐使气氛骤然热烈。镇干部逐一把我们20名知青排好队,每人胸前扎一朵红花,待8点准时一到,鞭炮伴着锣鼓一齐奏响,我们登上一辆大货车,向欢送的人群挥手告别。车子缓缓地驶离县城,朝着百里外如梦如歌的人生宿地出发。

武垦林场是都昌县最大的一家国有林场,万亩林区分布在十多平方公里的山岭中。林场有新建、彭冲、曹芳三个大队,并管理一座名叫梅溪的大型水库。场部和场办小学、卫生所、商店等均设在新建队。新建队附近还有砖窑厂、机耕队等。曹芳队以耕种林场自有的田地为主,保证本场职工粮食自供自销。彭冲队则是负责林场育苗造林,是武垦林场一线的生产基地。知青们除少数人安排到新建队,大部分都分配到彭冲队。两年后,这批知青成了武垦林场一支强劲的生力军。

我们刚到彭冲队,被这里优美的自然环境所吸引。彭冲队位于港沟的旁边,一条无名港的溪流自远方山涧,绕过道道港湾,流经我们居住的知青木屋,大家习惯地把彭冲称作“彭冲涧”。据生活在这里的老农说,彭冲涧深不见底,他们一辈子只走进涧里边的十八道港,就再也不敢也没有路可以进去,即使是十八道港以下到十二道港,胆子小的人也是不敢到这里光顾,因为这里老虎、豺狗和野猪经常出没,人们闻虎色变。就连每到晚上各个山涧里獐麂此起彼伏地嗷叫,我们也怕得把房门撑得紧紧的。而在十二道港以下的山地,就是我们彭冲队造林的作业区,每有进港选杉树苗或挖山造林,都是团体出动。港道两岸是茂密的树木,宽阔的港沟里,错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终年在河床里被清澈的溪水冲洗。夏天我们造林累了,就躺在巨石板上纳凉歇息,渴了就喝一口溪水润喉爽肺,这些曾经的劳动场景,如今成了我们经久不忘的美好回忆。

林业队的工作季节性较强,上级林管部门每年都有计划布置造林任务,因而场部把握全场一盘棋,一般趁下半年农业相对松闲,集中时间调动全场所有机动人力进行造林会战,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在上半年场部在部署全年生产计划时,着力搞好农业,抓好副业,确保全场经济创收。县城年年柴火紧缺,彭冲队就有了砍柴销售,供给县土杂公司的业务干了。

记得那时我们每个人都有定额的砍柴任务,指标是按年龄和体力来定的。我当时身体瘦弱,下乡时还带着满满一大瓷壶的中药到武垦,而今还有老知青记得我的绰号叫“药罐子”。当时也许鉴于此,领导给我定的任务是每天200斤,任务最多的是余镇山、黄新芸等人,每天是300斤。然而比起身健力壮的他们,我200斤都嫌多了。砍柴的地方至少要到几道港或我们住地的后山叫作“小彭冲”的山里,这些地方少也有几里路远,这个力气活每天都累得我腰酸背痛。为了完成任务,我只有每天早起,把砍好的柴火分几次挑回队里。如此三天下来,我真的吃不消,手掌的血泡破了,血迹斑斑,肩膀加之两腿的酸软,直叫我站不起身。我每天还要煎中药,得耽误时间,除去砍柴,仅来回六趟挑柴,就忙得我有时连晚饭都赶不到队里的食堂里吃。我体质虚弱,不到一个星期就病倒了。负责我们学习和生活的下放干部钱国宝队长,看我一天不起,水米不沾,满腔父母心,在家熬了一罐鸽子汤给我喝。之后钱队长同分管生产的老农队长陈茂水商量,让我去放养队里的一头怀孕的水牛。

放牛确实轻松多了,看着同伴们每日早出晚归,汗流浃背,我不免自惭形秽。领导这样照顾我,我就要尽心照顾好母牛。我每天牵着牛到小彭冲后山的草滩和山坡上吃草,傍晚前我都要为它洗刷身子。母牛怀孕了,我不忍骑它,牵着绳,把它带回到我早已铺好的干干爽爽的牛栏里。

陈队长是个言语不多的人,我每天这样放牛他都看在眼里,并把我的工作情况给钱队长说了,钱队长没有公开表扬我,只是对我点了点头。两个月后,母牛生了一头很可爱的小牛犊。第二天,钱队长把一张写好的证明交给我,让我拿这张证明到场部吴会计那里领五元钱,说这是给我的奖励。我拿着这张条子感到分量很重,不仅仅是那个时候五元钱的分量很重,更在于钱队长和陈队长对我们知青的关爱之情重如黄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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